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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GB】【原创】朝花酒|(5)

“是我不好。对你不住。”我低低哀黯道。实则是句再正确不过的废话。乔明熙听着,像给人恶作剧地锥了一下,短暂惊异过后是越发涨起的恼怒,但仍旧盯视,生怕错漏一个字。“是我让你受苦了。”说这话时,我被一股掀天的羞耻感淹没了,面皮麻涨,却仍暗不齿于自己的若无其事。乔明熙应该没想到我会这样说。他几度开口,都被一阵气短所打断。忽然间,他像是牵动某处伤口,闷哼一声,躬身捂住小腹。

我脸色惊变,冲口问道:“你…怎么了?”

他久久不答,而将身子压得更低。那股无名疼痛来势汹汹且绵长,我已依稀听见他怵栗的喘息,一只苍白的手紧紧攥着围栏立柱。我以为他近晕厥,忙不迭伸手过去;堪堪碰上他肩膀,便被他一把推开,那力道中有股分明恨意。“不用你。”他话音冷沉,掷地有声,随即将头更深地埋下去。我束手无策,风细溜溜地擦过我僵在半空的手臂,有股嘲弄意味。

“乔明熙。”我下唇颤抖,两眼已经避无可避地泛开潮湿,并起了哭腔,“你别这样。你想打我,骂我,怎样都好,但我是真的受不了你这个样子……”眼泪随后下来了,我抽泣,巴望着速求一死。这一幕太像那种粗制滥造的电视剧了,无限恶俗。

乔明熙没有立即回答。他徐徐喘一阵,止息,从此处可望见他头顶的一处发旋。他的声音像帆,被风吹得鼓起来:“田凡,两年多没见,你要说的话就只有这些?”他抬头,眼中簇亮,闪烁异样的光:“什么叫对我不住?霏霏呢,你又把她放在哪儿?”

周遭经这一震,蓦时安静下来。

“也是,你大概……只把她当成我身上、最令你讨厌的一部分。”他失望了,恹恹憎恶地笑。

无知无觉,无有生息。霏霏当初存在的外部显兆只是乔明熙衣服底下的一抹隆起。他显怀晚,身子渐沉的时候又恰赶上冬天。那天他久违地约我出来见面,我从他背后隐隐看出其走姿有异,层层冬衣也透出臃肿。……长胖了?我在心里嘀咕了一路。进了他的租房,穿过我曾经熟悉的客厅。卧室里,他将外套甩在一边,底下是一件浅灰色的绒线衫。他身板依旧清瘦,腹部却隆着,直扎眼。

“……”一时瞠目,心头惊风骇浪起伏——他这莫不是患了某种怪病?我心中头一个想到的便是肿瘤。他应察觉到我变色,不声不响,神情中却渐自蒙一层黯然,现出前所未有的顺从与柔软,仿同一只面临献祭的羔羊。他着手撩衣裳,直至袒露皮肤。他手捧腹侧,站立在我面前时满是赧然不安,头也一直垂着。

“你......”我极唐突粗鄙地伸手去指,半天说不出话,不知他原本平坦紧实的腹部究竟是叫什么给充塞成这副模样。而他应极珍视腹中的一团,双手放的姿势更像是护卫。

“田凡,我,”

他喉间哽动,终于是鼓起勇气说道:

“我怀孕了。”

借用现在一个流行的词,那时谈恋爱,我自认与乔明熙是对“酒肉情侣”。自缝隙中或渗些淡淡蜜意,也做了一切情侣之间会做的事,可终竟不抵渐而上涌的疲乏。准确地说,是我先腻烦。与乔明熙之间的关系,在我像是一碟裹着保鲜膜的隔夜饭菜。虽也并未完全失却色香味,可终竟有些不新鲜了。大概在前几月,我与乔明熙便淡薄疏离,渐行渐远,只是少一人来正式宣告分手。他全程平淡,还以为他同我一样地不在意,谁想竟是掖藏下如此惊天动地的秘密,蓄养到此刻才掏出来扔向我,要将我生生炸成一堆碎肉残肢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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