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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原创】沉烟寒|(7)

书生失魂落魄的样子出现在他跟前,似是出离而归,乃至有些茫然。门闩“东隆”一声掉在地上,竹隐听见他喃喃地问:“你说什么?”

出于护卫之本能,竹隐一把将他推开,挣扎着爬起来。颈侧将断似地痛,他一手抚着颈项,另一手仍捂住小腹,含泪望向那跌坐在地的人。

原先只当这泪是被掐出来的,直至话也哽声,泪落口中咸涩浸苦:“我若有心,你这命早已没了。”

丛钰望着竹隐一双红浸眼眸,此刻呆怔半是因方才石破天惊,半是因他也不明就里。他记得,在他看过纸上那行字,脑海中便炸开前所未有的痛,让他蓦时晕厥,隐隐地做着梦;待意识再度清明,便是竹隐话音刚落,依稀听得他对自己说,这是自己的孩子。

他紧盯着竹隐小腹,与竹隐护着小腹的手势。那儿勾勒出一团隆起,竟似......与他话中相合?而竹隐正哀哀然望着自己,隔一层薄腮,可见他咬住牙关,犹有怨恨。

两人之间升起一团障隔。许久,又是竹隐开了口:“不错,我正是妖孽。那条被你捡回的游蛇实则并未回归山中,恰在你面前。”

“可你......怎会有我的孩子?”他听见丛钰颤声问,惊恐至极。

“呵,”竹隐轻轻冷笑,眼下随即擦断一线泪痕,摩挲着小腹,“这孩子,你只当是我偷来的。”

遑论什么救不救,那唯一保命之法在丛钰眼中应也不堪。留下这麻烦,难不成还指望他谢自己吗。竹隐已是决意缄口,可丛钰是越发惶急——孩子可不是平白得来的。这蛇妖何故妊子,又怎会称......这孩子是自己的?

竹隐观他神情,一滴凉意在心头层叠而起——他当真是什么也不记得了。

也好。

这地上冷得紧,竹隐捂着小腹缓缓支身,慢转眼光,瞥一眼身后那人。他眼中苍白,分明不关己了:“方才唐突,你只当什么也没听着。这些日子是我们叨扰,这便告辞。”

后会无期。

等等!丛钰已是要扑上去。个中情由尚未解明,他怎肯让竹隐就此抽身?自己与他,即便真的有过,又是在何时?自己遭袭后昏迷的那一晚......也唯有那时候了。这一想,更是扑朔迷离。又是一阵似要将头顶凿穿的痛,应是历经方才有了耐受,自己未再一下晕厥过去;然而,丛钰觉出,脑海中有另一脉灵识侵来,如一股黑雾团团弥散,牵摧着残余的一点清明。一时间,耳畔似有千声锣鸣,万阵鼓响,爆裂中又夹杂着无数细小声音,尖尖嚷叫,杀,杀。

“此汝天命也,降而诛之。”一道威沉话音自头顶降来,分明透着不可违抗。

蛇妖......蛇妖......蛇......妖......

——这把剑,自拿起那一刻,便再放不下了。

明知那人是蛇妖,依然甘愿着陷进去?

一时的心软原是要以命偿的,自己违的,可是天意。

自己作势伤他,暂封命脉,是为假死。

都这时候了还企图瞒天过海,可真是胆大,不罚自己又罚谁。

蛇妖,你安分些,别令我为难。

祝......竹......

竹隐。

在将这名字忆起的瞬时间,自己之躯壳灵识,并一切的古往今来,四方上下,俱成空也。

好像又有什么驱使着自己抬起手,摸向那半根掉落的门闩,再将它调转向竹隐。脑海中有什么细弱挣动着,声声喊着危急——自己若真的下了这杀手,一切便全完了。

于竹隐瞠目中,丛钰决眦欲裂,惨号时连着额角青筋都绽起来。好痛......为什么,自己怎么就成了这样......

剧痛并眩晕里,他拼着全身力气,将掰断的半截门闩向自己刺去。

管他是人是蛇,既是未亲见他害过自己,又怎能伤他啊——

门板訇然弹开,不及多想,竹隐当即变作蛇身闪进暗地。此时,恰听得门口传来一声喝令,就在那利刺距心口只寸遥的刹那,一张符纸直直飞上丛钰面门,令他当即两眼一翻,栽了过去。

紧接着,三人踏门而入。为首的一个道士模样,面皮却是一派文气,袭一身道袍,端着拂尘;身后紧跟着一对夫妇,正是七槐的父母。

“丛先生!”七槐的娘见了这异状,不由失声。但见那道士一甩拂尘,从容吩咐身旁的章铁匠:“他此遭受惊非小,先将他带回镇上去,好生安顿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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🐍:你骂我是妖孽,你完了,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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